黃嬸
發布日期：2024-05-21
點擊量：1397 作者：范生軍 來源：1993年一個平平常常的日子，天邊剛剛漏出一絲亮光，黃嬸便扔下針線簸箕，匆匆出發了。她頂著淡藍的頭巾，只露出俊俏的臉龐，裹著一件褪色發白的單衣，兩胳膊肘打著圓圓的補丁，挽著一個跟自己一般大小的籮筐，把臉貼在微涼的大地，鏟子飛快地鋤著苦菜，在孱弱的土地里呼呼生風，一蹲就是一天，一天便是一筐，這一筐便是豬、雞、狗還有人一天的生計。
苦菜過水調制后便成了一道經典的佳肴，苦是那個年代流淌在人們血液里的味道。苦菜做的怎么樣是和能不能吃苦一樣重要的，是十里八鄉人們評論誰家的女人好和賴的 “標準”之一。無疑，黃嬸是個佼佼者。
她喝下西北凌厲的風，讓這無邊的塵埃染白了青絲，像苦菜一般深深貼附在西北蒼涼的大地，哺育著悲歡離合的故事，迎接著命運恣意的安排。
“她活著了，她一個人痛苦。如果她死了，會給她眾多的親人帶去痛苦，于是她就痛苦的活……”
夜太淺，不經熬天就亮了。老伴走后的無數個夜晚，她躺著躺著就留下了眼淚，像生嚼著苦菜一樣，苦出了天際。
2022年一個陰郁的日子，她走了，追隨他的親人而去了。
那是一個最好不過的地方，山巒連綿，碧波萬頃。一如往日，田里的苦菜，無人問津卻抓緊大地，野蠻生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