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
臨近五一,家鄉的芝麻密香瓜也快熟了,走在田埂上,香瓜的味道隱隱約約地鉆進鼻腔,那是一種帶著淡淡甜味與果香的清新氣息,如同大自然精心調制的芬芳。
小時候,每到這個時節,奶奶都會提溜著編織筐帶我去地里摘香瓜。老家的院子一排五孔土窯洞,爺爺兄弟四人每人一孔。除了門口的棗樹和蘋果樹,那幾孔窯洞是長輩在老家唯一留下的財富。
在我還是孩童的時候,爺爺奶奶還在老家住這,每年到5月份,我都要回家一趟,這個時候,香瓜都能吃的肚圓。
我的記憶太模糊了,只記得奶奶一直梳著一個快要及腰的麻花辮,黝黑的皮膚布滿皺紋,長年累月的農田生活也讓她早已直不起身板,微微躬著腰身步履蹣跚。在那個生活都不景氣的日子,長輩的慈愛總是在行動上體現,每次回到老家,奶奶總會在我們走的時候塞一兩個黃澄澄的南瓜,囑咐父親注意安全,帶好孩子,站在街畔上瞭望到我們離開村口。面朝黃土背朝天,莊稼人的實在和本分是天生的,是與生俱來的。
香瓜因果實奇甜、色澤奇特、種子極小似芝麻粒而得名。長勢穩健,抗病力、結果力特強,高圓形的果實在這片黃土地上,灰綠灰綠的結在藤蔓上,最開始是摘著吃,小時候奶奶還教我如何辨別香瓜甜不甜。這時母親就會和奶奶拿一個柳條編織的筐子,我總是抱怨奶奶每次我們回來都把地里的香瓜摘完了,奶奶總說他們年紀大了不喜歡吃這些東西。香瓜的甜香氣息和著土地特有的味道,中午的太陽也在這個時候沒有那么刺眼。
吃完下午飯的時候,就犯難了,摩托車后座上帶了瓜果就坐不下我了,帶了我就沒處放甜瓜了。這個時候就要走很遠很遠的山路,父親騎著車,母親坐在后面提著甜瓜,一直走到大馬路上,然后掏5塊錢,隨機擋住路過的面包車拉著我和甜瓜回家,每次我都有點害怕,我怕司機把我拐跑,也害怕因為保管不好甜瓜被母親責罵。
每次壓力大或者難過的時候,我都會想在老家院子的門口站站,眺望下連綿的大山,溝梁壑峁,縱橫交錯。父親從這里走到縣城,我從縣城走到城市,又有什么不滿足呢。
院子里面的荒草如今長得比我都高,大門都快要塌了……時光匆匆,奶奶也不在了,前幾天和母親微信視頻,我說可以回老家再去摘一些甜瓜,再看看老家的村落,不知道還有沒有甜瓜在種。母親說,沒多少人理,估計連個年輕人都沒影咯。